圣经里神真理的一致与和谐，乃是一个又有趣味而又有益处的题目。全部圣经，虽然是借着许多人在不同的环境，和不同的时代中写成的；而其中所包含的，却只有一个伟大的计划。
但是，同时我们不可不记得，也不能不承认：圣经里明明不断的陈列着许多似乎彼此相反的真理，－其实即真理的两面。我写此书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将我们对于真理的两方面，都当接受的原因，摆在读者面前。
圣经里既给我们看见，真理的两面，就可以确实证明圣经不是人的工作。因为人总以造作一致，为人有智慧的夸耀。其实人的目的乃是集合各类事实的结果，归纳于一个原理，除去其中两可的地方，表明如何经过种种现象之后，仍是只有一个他所发明的律站住。如果遇见什么有碍于他目的的，他就认为有破坏他发明的功能和荣耀，就要设法逃避之，或否认之。
神却不是这样。就是在自然界中，神也常用两种似乎相反的原素来工作。究竟什么使行星按着和谐的次序绕日而行呢？并非一种力，而是两种。这两种力同时在两个背驰的方向中，拉住所有的物质。（这种力就是：（一）摄引力，能使行星与太阳聚集；（二）离心力，能使行星与太阳分离。）我们的地球如果偏向离心力，就要飞到无限的空间去了；如果偏向摄引力，就要被摄到太阳上面去了。但是地球是在这两种势力平衡的中间和谐的前进。
生命是怎样维持的呢？也是借着两种不同的空气，氧气和碳气。我们如果只呼吸氧气则氧化过盛，我们的生命不久就完了。如果只呼吸碳气，则不到几分钟，我们的生命也就因为缺乏氧气而消灭了。我们的身体也是生活于两种力量相反的动作中。一种力量是使血，肉，皮，骨继续的破碎；而另一种力量是使新的血，肉，皮，骨继续的生长和增加。我们食的盐是什么？也是钠与氯两件元素所化合而成的。如果丢弃这两件元素中的任何一件，就足以害我们了。
这样说来，如果我们看见在圣经里，有两个似乎相反的原则并立，也就不足奇了。因为‘一基于众，众基于一’。这是世界和圣经结构的主要原则。
现在我要列出一些似乎彼此相反的真理。其中最显著而且广大的，就是喀勒文派，与亚弥纳司派，前者偏向神权预定，而后者偏向人权，自由意志。
圣经一方面说，人曾由作神的仇敌，一变而为神的情人，这明明是因着神的大能，与神在创世以前所预定的旨意。但圣经另一方面则说，这是人自己的作为，与人当尽的本分；假若人忽略，或不愿尽这本分，就必受相当的定罪。
一方面的经言，例如：
（一）‘吕底亚…主就开导她的心，叫她留心听保罗所讲的话。’（徒十六14。）
（二）‘凡预定得永生的人都信了。’（徒十三48。）
（三）‘祂从起初拣选了你们，叫你们因信真道，又被圣灵感动成为圣洁，能以得救。’（帖后二13。）
（四）‘神从创立世界以前，在基督里拣选了我们，使我们在祂面前成为圣洁，无有瑕疵。’（弗一4。）
另一方面的经言，例如：
（一）‘这地方的人，贤于帖撒罗尼迦的人，甘心领受这道，天天考查圣经，要晓得这道，是与不是。所以他们中间多有相信的。’（徒十七11～12。）
（二）‘你们不肯到我这里来得生命。’（约五40。）
（三）‘你们各人要悔改，奉耶稣基督的名受洗，…你们当救自己脱离这弯曲的世代。’（徒二38，40。）
（四）‘所以你们务要小心，免得先知书上所说的临到你们。主说，你们这轻慢的人要观看，要惊奇，要灭亡；…’（徒十三40～41。）
（五）‘世人蒙昧无知的时候，神并不监察，如今却吩咐各处的人都要悔改。’（徒十七30。）
有时此两方面的真理写得非常接近，例如：
（一）‘耶稣在诸城中行了许多异能，那些城的人终不悔改，就在那时候责备他们说，哥拉汛哪，你有祸了，伯赛大阿，你有祸了，因为在你们中间所行的异能，若行在推罗西顿，他们早已披麻蒙灰悔改了。但我告诉你们，当审判的日子，推罗西顿所受的，比你们还容易受呢。’（太十一20～22。）
这经言明明说出人的责任也说出人的罪与神所施给人的审判适成正比例。
但是，当主耶稣责备了迦百农以后，就立刻接着说以下的话：
（二）‘那时，耶稣说，父阿，天地的主，我感谢你，因为你将这些事，向聪明通达人，就藏起来，向婴孩，就显出来；父阿，是的，因为你的美意本是如此。’（太十一25～26。）
这经言明明说出神的主权，－神要拣选谁就拣选谁，要越过谁就越过谁。然而还有一句经言，是把两方面一同说出来。例如：
（三）‘当恐惧战兢，作成你们得救的工夫；因为你们立志行事，都是神在你们心里运行，为要成就祂的美意。’（腓二12～13。）
基督徒曾用许多的精力，想把这真理的两方面合而为一，到了末了，始看出这是不可能的。结果，多数的人就偏向一面而排斥另一面。他们因为排斥另一方面，或因着强辞夺理的缘故，就使另一方面与自己的意见勉强相合，就在他们的心思里，为真理造成了一种不合圣经的合一。于是有两大派意见不同的人兴起：一派称为亚弥纳司，一派称为喀勒文，从此酿成许多有害的结果。
亚弥纳司派，偏于人的自恃，忙碌，和方法；重看人的能力与动作，竟将人的荣耀与赞美，来代替神的荣耀与赞美。
喀勒文派，偏于神权。以为神是施恩者，而人不过是被动的，不能自助，因此就沉于属灵的懒惰中，而向那些用方法来救人的人，表示怀疑不满之色。
极端的亚弥纳司派，主张人是独立的，可不必倚靠神；也不承认神有无限的先见，与无穷的大能。
极端的喀勒文派，又抹煞了人的责任，以为人不过是被动的，是神叫人懒惰，甚至连犯罪也推到是神的责任。
或有人问说，‘那么我们当作什么呢？对上面所说那真理的两面，我们当信那一面呢？’
祸害的中心，就是埋伏在以下的回答里面：‘对于那真理的两面，我们可以随便选择一面。如果我们不能使两面合而为一，就我们尽可以自由的选择我们所喜好的那一面。’－这种回答明明表示不信。真理的这一面，是神说的；真理的那一面，也是神说的，你还问‘当信那一面’么？那一面当信，这一面也当信，两面都是当信的。
当我们要接受实行真理的两面之先，我们不必勉强去使两面合一。因为既有神的话明白断定此两面，就够了。
圣经的见证在这一点上似乎也是相反的，例如：
一方面说，‘所成功的救赎，是为圣徒和被拣选的。’有以下的经言为证：
（一）‘基督爱教会，为教会舍己。’（弗五25。）
（二）‘这杯是用我血所立的新约，是为你们流出来的。’（路二二20。）
（三）‘好牧人为羊舍命。’‘我为羊舍命。’（约十11，15。）
（四）‘祂替我们死，叫我们无论醒着睡着，都与祂同活。’（帖前五10。）
另一方面说，‘主耶稣的死是为世人的。’也有以下的经言为证：
（一）‘看哪，神的羔羊，除去世人罪孽的。’（约一29。）
（二）‘我所要赐的粮，就是我的肉，为世人之生命所赐的。’（约六51。）
（三）‘…要为万人…祷告。’‘这是好的，在神我们救主面前可蒙悦纳。祂愿意万人得救。’‘祂舍自己作万人的赎价。’（提前二1，3，4，6。）
（四）‘祂为我们的罪作了挽回祭；不是单为我们的罪，也是为普天下人的罪。’（约壹二2。）
（五）‘我们的指望在乎永生的神；祂是万人的救主，更是信徒的救主。’（提前四10。）
那么这又是两面似乎相反的真理了。有些基督徒曾因这真理有两面的缘故，就各偏向一面。也有些基督徒曾费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想使这真理的两面勉强合而为一。岂知两面永远是两面，断不能勉强合为一面的。
或者有人问说，‘那么这真理的两面是相冲突么？’不，绝对无相冲突的可能，因为两面都是神的话。并且两面如果是相冲突的，那就不能两面都是真的。所以无论我们能否使这真理的两面合为一面，我们先必须接受两面。我们接受两面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们能使两面合为一面，乃是因为神已经证明了这两面的真理。
关于信徒在追求圣洁方面，蒙保守的问题，也是有两方面的话。
一方面说，‘基督的羊是十分安全的’，例如：
（一）‘我又赐给他们永生；他们永不灭亡（或作不永灭亡，）谁也不能从我手里把他们夺去。我父把羊赐给我，祂比万有都大；谁也不能从我父手里把他们夺去。’（约十28～29。）
（二）‘谁能使我们与基督的爱隔绝呢；难道是患难么，是困苦么，是逼迫么，是饥饿么，是赤身露体么，是危险么，是刀剑么。’‘我深信无论是死，是生，是天使，是掌权的，是有能的，是现在的事，是将来的事，是高处的，是低处的，是别的受造之物，都不能叫我们与神的爱隔绝；这爱是在我们的主基督耶稣里的。’（罗八35，38，39。）
（三）‘主所爱的弟兄们哪，我们本该常为你们感谢神；因为祂从起初拣选了你们，叫你们因信真道，又被圣灵感动成为圣洁，能以得救。’（帖后二13。）
另一方面说，‘圣经里对于人的变节，所发的警戒是何等的确定，严肃，是何等的绝对，可怕。希伯来书是一本什么书呢？岂不就是一本反对变节的书么？’例如：
（一）‘所以我们当越发郑重所听见的道理，恐怕我们随流失去。那借着天使所传的话，既是确定的，凡干犯悖逆的，都受了该受的报应；我们若忽略这么大的救恩，怎能逃罪呢。’（来二1～3。）
（二）‘论到那些已经蒙了光照，尝过天恩的滋味，又于圣灵有分，并尝过神善道的滋味，觉悟来世权能的人。若是离弃道理，就不能叫他们从新懊悔了；因为他们把神的儿子重钉十字架，明明的羞辱祂。’（来六4～6。）
（三）‘因为我们得知真道以后，若故意犯罪，赎罪的祭就再没有了；惟有战惧等候审判和那烧灭众敌人的烈火。’（来十26～27。）
论到称义的问题，差不多所有真实的信徒，都同意承认人称义是因着信，不是因着行为。
（一）‘凡有血气的没有一个，因行律法，能在神的面前称义；因为律法本是叫人知罪。但如今神的义在律法以外已经显明出来，有律法和先知为证；就是神的义，因信耶稣基督，加给一切相信的人，并没有分别。’（罗三20～22。）
（二）‘所以我们看定了，人称义是因着信，不在乎遵行律法。’（罗三28。）
但是雅各说什么呢？
（三）‘这样看来，人称义是因着行为，不是单因着信。’（雅二24。）
那么怎么样呢？这两个相冲突么？不，圣经是神的话。如果真是有冲突的话，那就不能两个都是真的，所以神的话里没有冲突。神只有一位，并且神的话是一致的，和谐的。当人看着两辆火车相对疾行的时候，或者要说，‘看哪，那两辆火车它们相向的奔驰，必定要互相冲撞了。’但是它们毫不相碰的经过了。因为它们是行在同一的铁路上，而不是行在同一的轨道上。
当神说，‘祂的圣徒在祂手里是安全的。’我当信么？那当然是当信的，神是永远可信的。但是神也说，战兢自守是祂的圣徒当尽的责任；并且人若离弃真道，就不能叫他们从新懊悔了。这话既然也是神说的，所以亦是永远可信的。无论我能否看见这两面怎样和谐，我必须先接受此两面，而且实行此两面。我岂可望全能者来迎合我这又软弱又错误的智力么？我岂可仅仅照着我自己所能了解的去信靠祂么？
称义也是如此，神知道人的罪心，会偏向两种相反的错误。所以就预备了两个似乎相反，其实和谐的真理，来对付这两种相反的错误。路德马丁说，‘人好像一个醉汉，扶持在这边上马，他却在那边跌下来。’犹太人是希望靠着自己的行为在严肃公义的神前称义，所以保罗就不留余地的将他们这希望推翻。但是还有一等人想要将福音作他们横行无忌的辩护。－他们以为因信称义就够了，以后不必有好行为。所以雅各反对这等人。雅各肯定的说，人既在神前因信称义，就也当在人前有好行为，来表显他的信心。
每一个基督徒，应当满了信心与行为，因为神的话明明说两样都要。但是基督徒在此大都失败。
圣经说，永生是白白的恩赐，但同时也说，信徒将来要照自己的行为得赏赐。例如：白白的恩赐－
（一）‘你们得救是本乎恩，也因着信，这并不是出于自己，乃是神所赐的；也不是出于行为，免得有人自夸。’（弗二8～9。）
（二）‘因为罪的工价乃是死，惟有神的恩赐，在我们的主耶稣里，乃是永生。’（罗六23。）
（一）‘将来各人要照自己的工夫，得自己的赏赐。’（林前三8。）
（二）‘少种的少收，多种的多收。’（林后九6。）
（三）‘叫众教会知道，我是那察看人肺腑心肠的；并要照你们的行为报应你们各人。’（启二23。）
有两边的篱笆，就画出一条路。有两头的桥墩，就竖起一条桥。鸟能翱翔，是用两个翅膀，并非一个。如一个被割，就永远不能高飞了。照样，神也用真理的两面。来试验祂的百姓。当神对他们说出真理的两面时，其中的一面却是与他们的性情，和智慧的倾向相反。他们愿意两面都信呢？抑是弃一择一呢？凡是谦卑如小孩子的圣徒，必定承认两面，也接受两面。因为两面都是祂的，也是永不错误的父所证实的。
因神的智慧，已预知人会有合一的倾向，也是会偏左偏右的，所以就在祂的话里预备了警告说：
（一）‘所以你们要照耶和华你们神所吩咐的谨守遵行；不可偏离左右。’（申五32。）
（二）‘免得他向弟兄心高气傲，偏左偏右离了这诫命。’（申十七20。）
但是当我们对主在世的日子，人类天性的不顺从，已经借着两种相反的倾向显露出来了。一、将人的话加在神的话上。二、从神的话上，把那证明人类是强项的，骄傲的一些话删去。法利赛人，将人的遗传加在神的话上。撒都该人，从神的话上把他们所不喜欢的一些话删去。但是全智的神，对于这两种错误的倾向已经预备了话说：
‘所吩咐你们的话，你们不可加添，也不可删减。’（申四2。）
在我们现在的日子，人类天性的倾向，仍然是照样的显露出来。罗马教将人的遗传，遮蔽了福音的光。理学家从神的树上，剪去所认为有害于他们一致的一些枝子；－这正如用一把评论的大剪力，修去冬青树的原形。
圣经里关于神格的真理也有两面的。
一面说神格是合一的。例如：
（一）‘以色列阿，你要听；耶和华我们的神是独一的主。’（申六4。）
（二）‘神却是一位。’（加三20。）
另一面说，神格是分身位的。那么这句话－‘一在众里，众在一里。’－正说出神格的奥秘，而流露在神所有的工作里。有以下经言为证：
（一）‘耶和华神说，那人已经与我们相似，能知道善恶。’（创三22。）
（二）‘我可以差遣谁呢，谁肯为我们去呢。’（赛六8。）
（三）‘我要求父，父就另外赐给你们一位保惠师，…就是真理的圣灵。’（约十四16～17。）
（四）‘就是照父神的先见被拣选，借着圣灵得成圣洁，以致顺服耶稣基督，又蒙祂血所洒的人。’（彼前一2。）
关于神的品性的真理，也有两面的。一面说神是十分公义的，另一面说神是极乎怜悯的。例如：
（一）‘我们的神乃是烈火。’（来十二29。）
（二）‘神就是爱。’（约壹四章八节。）
罗马教徒专讲神的严厉，而拒绝神为父的恩爱。一神教徒，（这派人不信三位合一之道）主张神为父的恩爱，不顾神的公义恨罪。但是基督的十字架，已将神的义和爱一同明明的彰显出来了。
我们的救主基督耶稣是‘神’‘人’两性的。
（一）‘只有一位神，在神和人中间，只有一位中保，乃是降世为人的基督耶稣。’（提前二5。）
（二）‘论到祂儿子，我主耶稣基督；按肉体说，是从大卫后裔生的。’（罗一3。）
（一）‘论到子却说，神阿，你的宝座是永永远远的。’（来八8。）
（二）‘等候所盼望的福，并等候至大的神，和我们救主耶稣基督的荣耀显现。’（多二13。）
圣经里也有几处，是将这真理的两面，一同说出。例如：
（一）‘按肉体说，基督也是从他们出来的，祂是在万有之上，永远可称颂的神。’（罗九5。）
（二）‘大哉，敬虔的奥秘，无人不以为然；就是神在肉身显现。’（提前三16。）
但是有人因不信这真理的两面，就败坏了自己。有一派人，不承认基督耶稣的人性。还有一派人，不承认耶稣基督的神性。
但是神已经将这荣耀的真理的两面，借着古时会幕里的器具，预表出来。燔祭坛是木头和铜造成的。铜是能耐火，木头却是燃料。香坛是精金和木头造成的。约柜也是精金和木头造成的。精金比木头贵重得不知多少倍。但是两样－联合着－一同被放在至圣所里。
先知的我们预言，关于基督在地上的光景，也有两面的。
一面说基督在地上有荣耀，在耶路撒冷掌王权；天使都要敬拜祂；诸王都要叩拜祂；万国也都要事奉祂。例如：
（一）‘那时月亮要蒙羞，日头要惭愧；因为万军之耶和华必在锡安山，在耶路撒冷作王；在敬畏祂的长老面前，必有荣耀。’（赛二四23。）
（二）‘所有来攻击耶路撒冷列国中剩下的人，必年年上来敬拜大君王万君之耶和华，并守住棚节。’（亚十四16。）
（三）‘你这羊群的高台，锡安城的山哪，从前的权柄，就是耶路撒冷民的国权，必归与你。’（弥四8，参徒一6。）
（四）‘祂要执掌权柄，从这海直到那海，从大河直到地极。…诸王都要叩拜祂，万国都要事奉祂。’（诗七二8，11。）
犹太人的心，偏于以上的话。他们盼望弥赛亚一显现，这些话就应验。因此当主耶稣来到他们那里，既是温柔，又无作王的威权，他们就弃绝了祂。但是关于弥赛亚的预言，只有这一面么？不，还有一面也明明说到祂的自卑。例如：
（一）‘人打我的背，我任他打；人拔我腮颊的胡须，我由他拔；人辱我吐我，我并不掩面。’（赛五十6。）
（二）‘我却说，我劳碌是徒然，我尽力是虚无虚空，然而我当得的理必在耶和华那里，我的赏赐必在我神那里。’（赛四九4。）
（三）‘救赎主以色列的圣者耶和华，对那被人所藐视，本国所憎恶，官长所虐待的，如此说，君王要看见就站起，首领也要下拜。’（赛四九7。）
（四）‘他们必仰望我，就是他们所扎的；必为我悲哀。’（亚十二10。）
犹太人因为不能使这预言的两面合而为一，他们就把自己所喜欢的那一面接受了。所不喜欢的那一面弃绝了。他们的心思既有这样的偏见，－不肯把神真理的两面都接受，－自然就被偏见所蒙蔽。因此也就不懂救主指着祂苦难所说的最明白的话。正如路加十八章三十一至三十四节说，
‘耶稣带着十二个门徒，对他们说，看哪，我们上耶路撒冷去，先知所写的一切事，都要成就在人子身上；祂将要被交给外邦人，他们要戏弄祂，凌辱祂，吐唾沫在祂脸上；并要鞭打祂，杀害祂；第三日祂要复活。这些事门徒一样也不懂得，意思乃是隐藏的，他们不晓得所说的是什么。’
但是有些基督徒，对于先知的预言，与犹太人亦有同样相反的偏见。他们因为看到对于耶路撒冷，犹太人，和耶稣为犹太人王的那些应许，都还没有应验，所以就在他们的心思里定规说，‘这些应许绝不会照字面应验的。这些应许是关于基督的教会，将来有无限的发达和得胜。’
这样他们像古时的犹太人一样，只信预言的一面，以致落在主耶稣对那两个往以马忤斯去的门徒所发的责言一样：‘无知的人哪，先知所说的一切话，你们的心信得太迟了。’
基督徒因为对于神真理的两面，信得太迟钝的缘故，所以关于敬拜的事，也发生了不少的错误。
主耶稣所以吩咐祂的门徒，要奉三一神的名施浸，彼此洗脚，和吃主的晚餐，乃是因为祂知道教训若没有外表的见证，就不能存在。但是外表的见证若没有教训也就没有价值了。因此祂用了那新旧酒和新旧皮袋的比方，表明教训与见证的关系。也表明福音的新教训，必须装在新见证里。但是罗马教在救主简单的见证上，加上了不少自创的礼仪；而贵格会的人，又将礼仪，全然抹煞。他们以为福音是完全属灵的，不必有外表的见证。这样的人是从神的道路上偏左偏右。这也就表明人心真是猖獗强项。
教会是怎样得建立的呢？罪人是怎样得救的呢？
一、有些人说，是靠传道的人用声音去传的。如果没有传道的去传，那么就是将圣经送遍天下，也难得叫人得救。经上岂不是说，‘人…末曾听见祂，怎能信祂呢；没有传道的，怎能听见呢。’（罗十17。）
二、但是还有些人说，是靠圣经的。惟独圣经是毫无错误的真理，传道的人总是会错的。有时这样错，有时那样错。倘若要你的智慧增长，就只要读圣经。主耶稣岂不是对犹太人说，‘你们查考圣经；因你们以为内中有永生；给我作见证的就是这经’么？保罗岂不是说，‘这圣经能使你因信基督耶稣，有得救的知慧’么？那么，或有人问说，‘这上面的两个见证，我们当接受那一个呢？’回答乃是如前：两个你切不可弃其一而择其一。你如果不把这真理的两面保持，你就不会得着神整个的见证，所以宁可让别人去强迫拆散真理的两面，－弃一择一，但你总当保持真理的两面。在使徒们的时候，福音是在什么地方最被人领受的呢？在疪哩亚，为什么？因为在那地方这真理的两面，都活泼的实行了。使徒在那地方讲道，叫听见的人闻见新奇的道理，而使徒又以律法与先知向他们证实所讲的道，所以他们就考查圣经，要晓得使徒所讲的道是与不是。他们既看见圣经，证实了使徒所讲的道，就倾向了福音的恩典。
这样，圣经正是传道人的标准－或证实或纠正传道人所讲的。如果没有传道人，则多数的人，就是天天读圣经，也会把其中最紧要的真理忽略了。但是因为常常倾向恶的缘故，因为传道人常会妄用真理，来维持自己的利益的缘故，所以必须有圣经作他们的准绳。因此一个常受神教训的基督徒，必须打开圣经，看见他所听见的道理，是否合乎神的话。
但是对于这真理的两面，人类的天性，是最易倾向了两种相反的错误。罗马教不许平常的信徒读圣经，并且叫他们倚靠罗马教士的命令。但还有一等人却拒绝人的教导，主张各信徒自己去从圣经里查出一切的真理来。
关于我们敬拜神的时候所当有的熊度，也是有两方面的话。
一方面说，我们到神面前去，必须十分敬虔，因为神是至尊至严的。我们－基督徒－乃是仆人（奴隶）。例如：
（一）‘就当感恩，照神所喜悦的，用虔诚敬畏的心事奉神。’（来十二28。）
另一方面说，神不喜欢我们因惧怕祂，而远远的敬拜祂。神却要作工作到叫我们爱祂。－这是福音伟大的特点。我们－基督徒－乃是神的儿子。例如：
（一）‘你们所受的不是奴仆的心，仍旧害怕；所受的乃是儿子的心，因此我们呼叫阿爸，父。’（罗八15。）
（二）‘我们既因耶稣的血，得以坦然进入至圣所，…就当存着诚心，和充足的信心，来到神面前。’（来十19，22。）
这真理的两面，已使我们看见，我们敬拜神时，不可因惧怕而不敢接近神。也不可用繁絮的话语和轻浮的态度，而干犯神。
关于基督徒得造就的方法，也是有两方面的话：
一方面说基督徒必须聚会，才能得造就。希伯来十章二十五节说，‘你们不可停止聚会，好像那些停止惯了的人。’
另一方面说，基督徒必须个人与神有交通，才能得造就。这两方面的话，都是我们所当接受的。我们当有公众聚会，也当有个人与神交通。这正如一个人有外面看得见的身体，也有里面看不见的灵魂。又正如一棵树，有看得见的干，枝，叶，也有看不见的根。这根乃是使这棵树整个的，坚固的，站立在自己的地位上。
真理的大门是一个，但门框是有左右两边的。有些人驾车进门的时候，似乎以为只要防备右边的门框，所以就用力拉左缰。那知车竟在左边的门框上撞破了。还有些人清楚看见左边的门框，并且讥笑别人的忽略，但是他们自己也竟在右边冲坏了车。
关于教会宇宙性的本质和地方上的出现，也是有两方面的话：
一方面说，教会是合一的，在死而复活的基督里，每个人是一个肢体。例如：
（一）‘因为丈夫是妻子的头，如同基督是教会的头。’‘基督爱救会，为教会舍己。…可以献给自己，作个荣耀的教会。’（弗五23，25，27。）
（二）‘祂是教会全体之首。’（西一18。）
（三）‘我要把我的教会建造在这磐石上。’（太十六18。）
另一方面说，教会是分散在各处，并且在各处的教会中，都有负责的人。例如：
（一）‘我对你们举荐我们的姊妹非比，她是坚革哩教会中的女执事。’（罗十六1。）
（二）‘我想必须打发以巴弗提到你们那里去；他是我的兄弟，与我一同作工，一同当兵，是你们所差遣的。’（腓二25。）
主对那在亚西亚七个教会的使者，－受托为教会的情形负责者－说话，是一个一个分开说的。所以写给在士每拿的教会负责者的书信，不是为着在以弗所的。写给在非拉铁非的教会负责者的书信，也不是为着在老底嘉的。
这两方面的话，都是真理。－真理的两面：基督的教会是合一的；基督的教会，也是分散在各处的。那么这话，－‘一在众里，众在一里。’－又正是说出教会的定律了。
神是不改变的。但是神在各时代中，所显出的作为，所设立的命令，都是不同的。例如：在犹太人的时代中，神给律法。在教会的时代中，神施恩典。如果我们要明白神的善良纯全可喜悦的旨意，我们就当辨别神在各时代中所有不同的作为，和命令。但是对于此点，人的蒙蔽，急躁，顽梗的心思，又偏于两种绝对相反的错误。例如：
错误（一）：有一等人，反对犹太人的律法。因为他们以为犹太人所得的律法，和教会所得的恩典，既不相同，就不见得两个都是出自一位神。教会所得的恩典，既是从神来的；那么犹太人所得的律法，就不是从神来的。
错误（二）：还有一等人，将犹太人的律法，混在教会里。就如：婴孩受洗；教会的长老变为犹太人的祭司；将神给犹太人属地的应许，算为是教会的。注重形式，和礼节，并叫人守律法。
我们应当远避以上这两种可怕的错误。我们应当辨别神在各时代中，所有不同的作为和命令。我们不应当以为一位神不能有不同的作为和命令，我们不应当将神在各时代中所有不同的作为和命令，混在一起。
关于圣经，也是有两方面的话：
一方面说，圣经是深奥的，无知的人怎能明白其中的意义呢？
另一方面说，圣经是简易的，小孩子也能懂得。
这两方面的话，都是真的。因为圣经的性质也实是有两面的。正如赐圣经的神，祂旨意的性质是两面的；照样，神的旨意－关于引导我们的－在字面上也是简单的。但是当我们看到神永远的旨意，是何等的广大泱漭，是何等的奥妙难测，我们就只能和使徒保罗一同喊说，‘深哉！’
人是有悟性的，但人也是有活动力的。所以圣经里一面有教训的光照人，使人领会人的天性所不能领会的事，就如人和神的关系，人和所见之事的关系等。一面也有命令指示人，叫人去实行。
圣经一面是从字面的，一面是从灵意的。我们岂可偏于这一面，而撇弃那一面么？断乎不可。曾有两等人，各偏于一面，以致发生了两种相反的危害。例如：一等人以为圣经完全是按字面解的，于是发生了婴孩的洗礼，圣水，圣衣，圣地，圣日等。另一等人以为圣经完全是按灵意解的，于是就将神给犹太人和耶路撒冷的诸应许，算为是教会的。并且将预言算为是各信徒里面的经历。因此预言就被他们弄得如乱麻一般。这两等人，竟然把圣经里当按灵意解的地方，反拿来按着字面解；把当按字面解的地方，反拿来按着灵意解。
弟兄们让我们接受了整部的圣经吧。
有些人在圣经里，只看见这一面－就是人在世界，教会各等的特权，阶级，和才能。还有些人在圣经里，只看见另一面－就是官长和富人的罪恶被斥责。人都是从一本出来的，人在神前都是平等的，都负同样的责任。但是两面都是圣经所保持的。圣经是神的书，不是人的书。神是公平的。所以圣经里有时例举君王的罪，有时暴露百姓的罪。让我们接受圣经里神真理的两面，绝不可按自己的理论，而偏于任何极端。因为神的真理不是迎合我们的理论的。
叫汽船疾行的能力，是从什么来的呢？是从火与水来的。如果弃了水或火，汽船就必寂然不动了。火与水是天然相反的，但是当它们彼此接触（并非合一）的时候，就发出何等的效果。
现在若把蒸气机实在的理，讲给一些末开化的人听，他岂不要以为这是一件又悖理又矛盾的事么？若叫他们去看看蒸气的工作，他们中间或有些人岂不要归功于火么？或有些人岂不要归功于水么？就我看来，喀勒文派和亚弥纳司派，对于真理的两面，各偏向一极瑞，也是如此。传道人所交在你手中的缰绳是两条的。所以不要只拉一条，免得你和你的马，都跌在沟里。
所以我劝读者，要接受神所说的一切话。－无论是关于神的主权，与无限的能力的一方面，或是关于人的自由与责任的一方面。－虽然似乎有相当冲突的，但是只因神已经说了，我们就当接受。‘神已经说了’，－这句话，可以作我们所以应当接受神‘真理的两面’的缘由了。再也无需用人的理论，来铺排神真理的两面。
末了，我还愿意读者注意一二个对于神真理的两面，平衡的观念。圣经包含神整个的真理和计划，也包含神完全的品性。神的品性有两面的：－一面是公义，一面是怜悯。（这已在第六段里说了。）神是公义的管理者，所以要在祂权下的人服从祂。同时神也是满有怜悯的主，所以赐恩给祂所造的万物。因此人的性格也就有两面了。（一）当我们看到神是创造主的时候，我们就想到祂的旨意是必成的。祂的永远计划，是从起初已经预备了，为的是对付那每一个扰乱的。哦！人是一个物质，是日光中的一点微尘，－服在无错误的定理之下。并且人所有的好处，都必须由创造主而来。（二）但是当我们看到神是宇宙的管理者之时，我们就想到祂是赐律法者。祂要人服从他。祂给人应许，也给人刑罚。－祂所给的应许，乃是永远的生命；祂所给的刑罚，乃是永远的火与痛苦。哦！人是一个自主的人，－是自由的，独立的人－能随己意选择，并且要按自己的行为，受神公义的报应。但人是叛徒，－人破坏神的律法，伤神的心，惹神发怒－所以当受永远的刑罚。
这两面都是真实的，也都是圣经所保持的。所以人是自动的，人也是被动的。－看到神是公义的管理者，人就是自动的。看到神是创造主，人就是被动的。
神完全的公义，和完全的怜悯，已经彼此极其和谐，从基督的十字架彰显出来了。如果没有基督的十字架，那么，神的公义和怜悯，对于人的罪所发的两个相反的要求怎能同时被补满呢？但是人如果没有福音的光照，就怎能看出这两个相反的要求，是怎样被补满的呢？
比方说，有一个药剂师正在药房里照着药方配药的时候，有一个人进去看看他的药方就问说，‘这普鲁士酸与贵银相和是对的么？将补药与消痰药同装在一个瓶里，你怎能满意呢？这两样性质如此相反的药，调在一起能发生什么好效力呢？’这药剂师岂不要回答说－‘先生，你所问的这些都不是我的事。因为这药方是一个比我更知道医药的人写的。我不过照着他所吩咐的去配合就是了。药的效果我不问，我的责任不过是配药。至于药施在病人身上的效力，不是问我的’么？这药剂师的答言，真是充分的。那么，神的仆人，也应当照样听从那位全智的医师所吩咐的，传讲那些似乎相反，其实和谐的真理。神的仆人，乃是神药房里的药剂师，所以理当照着药方配药。至于药的效验，自有那位开方的会负责。
圣经也好像一所房子，不只有前面，也有后面，那只走后面的人说，它的墙是黑的。那只走前面的人却说，它的墙是白的，但是那两面都走的人就说，黑白都有，－后面的墙是黑的，前面的墙是白的。所以那只接受一面真理的人，总是偏见的。正如亚弥纳司派偏向人权，喀勒文派偏向神权的一样阿。
愿主给我们一个纯一的眼精，愿祂的圣灵教导我们。愿我们的鉴别，我们的心和我们的行为，都合乎祂真理的两面！
愿神赐恩，给每一个爱神，高举神真理的儿女，一个敞开的心，好叫我们对于神圣经中每一个真理，像神自己一样的看法。